真好,我拥有过


  花损芳谢,忆昨残花落街,风也清绝,霜也凌烈,独抱浓愁宿月,泪融残粉似雪,红尘嚣浮华,一世转瞬空。

  我慢慢相信奶奶讲过的那个神话,我慢慢相信,每一个活过的人都能给后人的路途上添些光亮,也许是一颗巨星,也许是一把火炬,也许只是一支含泪的蜡烛。

  忆往昔,我的二姥爷是一个皮肤晒得黝黑,有些许健壮的顶梁柱。在我对儿时模模糊糊的印象中,每次同小哥出门玩耍,总能见到坐在躺椅上接受日光浴的二姥爷,他身着件白色的背心,手执一柄蒲葵扇;看上去是那般不拘一节。每每当他望见门口的兄妹二人,亲切的笑容当即挂在面颊,举目相望,甚是和谐。他会提醒我们一定注意安全,也会故作气性地让小哥保护我。

  “每逢佳节倍思亲”,这句话终于具象化了,二姥爷你好不好,我想你了。记得童年时期最喜欢过年,哪个小小的孩儿不是如此呢!每个年初一必然先去二姥爷家拜年,很早的时候,二姥姥便去世了,家中冷冷清清,也许只有新年的几天才会闹嚷起来吧。我很喜欢去二姥爷家拜年,大抵是因为他总能从口袋中掏出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,像个神奇的魔术师,总把幼小的我逗得咯咯直笑。

  旁人总说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,才不是呢,二姥爷最爱笑了,待我长大后才知,原来这曾是他心底里独属于我的柔软。

  看今朝,那个比我还要高的人,如今却住在那般狭小的盒子里。去年二月初,收到了他离世的讯息。我也不清楚听到这个消息后的自己,但我清晰地记得那一整晚我都没有睡,泪珠划过眼角滴落到手背上,是烫的。在您离开的半个月后,我竟梦到您,您还是那般亲切,告诉我不要难过,您挺好的。可惜啊,我做不到,如果这是梦境,我真希望永远不要醒来。

  幸好思念无声,否则震耳欲聋。今年五月时,我独自来到您的住宅,屋子内什么都没有变,可是我仍落下泪来,大抵是我再也找不到您的身影。桌上的饼干覆上一层薄薄的清灰,院中的黄杏树也枯尽枝。如果您还在,那家中必是一尘不染,果树必有大的丰收。

  如今,您身边小小的人儿已长成少年,我想提笔写下年少轻狂,却为心中的思念再添一章,难解的惆怅不禁落下泪来,浅淡了墨色,却未曾治愈我的心伤。

  如果您一直在就好了,但我庆幸,我曾拥有您特殊的偏爱。

  □同济中学 张泽岳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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